第三节 祭祀 (第1/6页)

    第三节祭祀

    “你醒了？”

    我刚睁开眼便跟面前的人对视上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撑起，坐在床上。

    窗台外光正好打在白色床单上，我看着站在我面前自言自语，手舞足蹈的王小帅，心中闪过一丝暖流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昨天我在……要是我爸带着你到医院，你怕是要被烧成傻子了。”王小帅难掩恐惧的说道。

    我看着面前的王小帅，从未发现，他是长得如此可爱，热情真诚。

    “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？”王小帅挠挠头，羞涩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我真诚地说道。

    王小帅见状，伸手摸着我的脑袋，嘀咕道，“没发烧了呀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我现在很清醒。”我讲道，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，的确，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太过清醒，脑中不断闪烁着记忆碎片。

    这时从屋外走进两人，是猪头辉——王文辉和王鹏飞。

    “诶，这孩子醒了，你怎么也不出来说一声。”王文辉对王小帅指责道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刚醒嘛。”王小帅向来怕他爸，反驳也只敢小声反驳。

    我没有看王文辉，注意力全在王鹏飞身上，看着王鹏飞复杂纠结的神色，我倒是要坦然不少，若是无法面对这样的鹏飞叔，我又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父亲，一夜之间，就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。

    “娃，你醒了。”沉默了许久，王鹏飞从口里干涩地挤出几个字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点点头，低垂脑袋不想看他。

    王鹏飞见状说道，“辉哥，你先带小帅出去一下，我有事想跟娃说。”

    “有啥事不能说的，还要……”

    王小帅话音未落，便被他爸扯着耳朵出去。

    我侧站着，不想看他，我已经厌倦了。

    “娃，你听叔说。”王鹏飞开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我冷笑着扫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娃，你不要这样，你这么做，叔心都要碎了。”王鹏飞哀求道，竟真的从眼角流出一行清泪，我从未见过鹏飞叔流眼泪。

    “你敢说，你什么都不知情。”我轻声问道，眼神透着nongnong的忧伤。

    王鹏飞沉默了片刻，抹去眼角的泪水，沉声讲道，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“哼，我就知道。”就算早就猜到缘由，可是当从鹏飞叔口中听到这两个字，我还是心里有块大石头，深深，沉沉地压在心头。

    “但是娃，你要听叔解释，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。”王鹏飞急忙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说，我洗耳恭听。”我抬起头，直视他的双眼，看着这个在我记忆深处早早出现在我生命里，待我如亲子的男人，能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，告诉我，我是看错了，陆宇翔其实跟父亲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！

    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，昨天我跟宇翔本来是来给川哥送衣服的，但是我和你爸也没有想到，他突然犯病了。你不知道，你哥从小身体就不好，先天不足，医生那时候还出言断定他活不过十岁，当时是有个老道士便说了一个偏方，说你哥先天不足，要吃原精才能弥补先天的不足。”顿了顿，王鹏飞犹豫了一下，讲道，“原精就是自己亲生父亲的jingye。”

    “编，你就接着编。”我撇撇嘴，我才不信呢，我要回家。

    王鹏飞一把拉着我，将我抱在床上，信誓旦旦地讲道，“娃，这回叔真的没有骗你，我说得都是真的。你记得，我昨天不是去庙里，其实叔就是去找那个道长，你哥突然犯病，你爸和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说了，我不听，我不听！”我一把推开王鹏飞，光脚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娃——”

    我跑到了楼下，看到远处村社鞭炮声响彻云霄，卫生院外黑压压地站了一批人，我想要去看看。

    突然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，我回头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王小帅。

    “你跑得这么快呀，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呀。”王小帅抹了把脸上的汗，喘气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想要出去看看。”我伸手指向远处烟火弥漫的地方。

    王小帅见状一笑，豪情万丈的说道，“行，哥哥舍命陪君子，陪你去把王晓辉给绑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走吧。”我嘴角牵强的笑了笑，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王小帅拦住我，道，“你就这样出去恐怕不行，先去换身衣服先。”

    我这才注意到，身上还穿着显眼的蓝白病号服。

    “走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我如同一具行尸走rou被王小帅拖着走。

    王小帅家明明是卖猪rou的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医院这么熟悉，现在门诊里的人都跑到外头去看热闹了，王小帅七拐八拐带我来到了一间角落的屋子。

    打开房间，一股寒气袭来，我一个激灵，清醒不少。

    “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，你可别跟别人说，知道吗？”王小帅认真地讲道。

    我机械性地点点头，脑中却在回想着王鹏飞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，不知道为何，我心里其实是相信他说的。

    父亲竟跟陆宇翔有过这种关系，心里很难过，又觉得没有之前那么伤心了。

    王小帅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套夏装递给我，我接过后，比了比大小，竟然跟我的身形正好匹配。只是衣服样式要破旧些。

    我抬头示意王小帅，我要换衣服。王小帅也知趣地转身闭上眼。

    昏暗的屋子里，格外冰冷，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要来得冰冷，没有温度。

    “好了没？”王小帅问道。

    我将换下的病号服随手扔在角落应道，“换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王小帅好像很期待我换上衣服的样子，转过身迫不及待地看向我，好似很满意自己的眼光，赞不绝口道，“不错，不错，真合身。”

    我却觉得奇怪得很，好像体重轻了一半，换上衣服后，有风在身上蠕动着，格外凉爽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我说道，声音也不似之前干涩生硬，我主动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王小帅见状笑着抓住我的手。

    挤过人潮，我远远就看见站在人群中格外瞩目的两道身影，正是下楼来找我的王鹏飞和王文辉。

    “我爸。”王小帅低头喊道。

    “嗯，我看见了。”我点点头，今天应该很热吧，我想，我看见站在阳光下的人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便映出水渍，我却觉得凉爽轻快极了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

    恍惚间，我看见一个眉眼神似我的一个男孩拉着我的手，带着我跑，绕开人群，远远地跑到了一片小树林。眨眼间，我看见王小帅汗流浃背地站在我身后，喘气讲道，“你咋跑这么快，累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哪？”我问道。

    “诶，你怕不是傻了吧，不是你带我来的吗？这不就是庙后头，祭祀不是要去前头嘛？”王小帅颇为不满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晓辉在后头。”我鬼使神差地讲道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走，我们看看去。”王小帅一招手，拉着我推开后门进去。

    西侧的房屋格外热闹，门口密集地站了一群人，里头一个身穿红色短裙修身西装的女人站在人群前，手里紧握着话筒，声情并茂地站在门前讲话。摄影机正是对准了她。

    王小帅觉得热闹，见我无动于衷，撇下我，挤到人群中去。

    我转身往后殿走，白天的后殿与夜晚相同也是一副死寂的模样，好在白天日头要大上一些，倒是不显得阴气森森。我拐到昨夜王小帅带我偷窥的角落，窗纸上的破洞还在，我蹲下来，将脸贴近察看。

    屋里寂静，鼻尖闻到一股清香，两名道士分别站在两侧，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