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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99章 大婶儿伤了心  (第1/1页)
    兰花花愣了一下,“她和猴子教练不是早断了吗?”    “断了?你是女人,那么细的心思却看不出弯弯绕绕?    那宋小美鬼着呢?脑壳儿最少顶你十个,把你卖了,你还笑着帮她数钱呢。”    听着大婶儿绝望的哭声,兰花花于心不忍,    “你快点过去看看,大婶儿别出了意外,我听宋小美说过,大婶儿有心脏病。”    马大庆有点不情愿,但他又怕兰花花亲自去。    对一个怀孕的人来说,这么大的风雨,如果摔上一跤,那可够喝一壶的了。    马大庆嘟嘟囔囔着穿上了衣服,又拿起一把油布伞,兰花花连忙递给了他一个手电筒。    马大庆才不情愿地走出门去。    兰花花在屋里,再也睡不着了,她索性坐了起来,拿出一本《作家》杂志,看了起来。    兰花花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胎动,凭感觉,这是孩子的小脚,正在用小脚蹬着她的肚皮。    “这小调皮,准是个男孩,不过,也太性急了吧,还没有足月,就想着跑出来。”    兰花花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,像是抚摸着小小的婴儿。    一种柔柔的母爱像电流一样,又游遍了兰花花的全身。    她酥了。    …………    兰花花没有想到,马大庆竟然一夜未归。    天亮了,暴风雨终于停息了下来。    一轮红日冉冉升起!    兰花花打开了房门,满院是折断的树枝儿,葡萄架也歪了,葡萄藤像一条死蛇,瘫软在地。    一片狼藉!    昨夜兰花花看到枣树枝儿上的火球,竟然是道闪电。    它劈下了半个枣树冠,怪不得喜鹊夫妇惨叫不已。    如今雨过天晴,喜鹊夫妇又忙活开了,叼着树枝儿,草棍儿,羽毛,又朝枣树枝儿上飞。    喜鹊又开始搭巢了,新的一天来到了。    但是,马大庆呢?    兰花花出了篱笆院,走向宋小美那闸狭小的宿舍。    房门紧闭,一把大锁孤零零地锁在上面。    “大婶儿呢?宋小美和猴子教练跑了?难道大婶儿也和人跑了?”    兰花花心里想着,暗说一声不好,连忙向村里的小诊所走去。    小诊所里的门虚掩着,兰花花走了进去。    周大山正趴在床上睡觉,他昨天睡到半夜,就被急剧的敲门声惊醒了。    马大庆浑身湿漉漉的,把大婶儿背了进来,周大山一看大婶儿,面色青紫,就知道了什么回事。    他知道大婶儿有心脏病,大婶儿的速效救心丸,还是从他这儿买的。    周大山给大婶儿灌了药后,见大婶儿的脸色渐渐地有了血色,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好危险啊!    屋外是哗哗的雨声,周大山见马大庆浑身湿透,就从柴房里找了些劈材,两人边烤火边聊着天儿。    马大庆不住地感叹着命运的坎坷,自己一个好好的供销社主任,以前多吃香啊。    可是,干着干着,就走下坡路了,诺大的生意,竟然被那些小商小贩挤的沒了活路。    更令人绝望的是自己的老爹,不好好的在家呆着,非要办什么汽水厂。    弄得自己上无片瓦,下午立锥之地。    这话弄得周大山很纳闷。    马大庆终于带着哭腔说出了心里话,    “自己家的汽水厂,设备跟不上,喝了老有人冒肚。    这不他带来了两百瓶气水儿,总共才卖了二十瓶左右,却有六个人,拉稀拉的提不上裤子,来找他讨要医药费。”    周大山听了只是笑,他巴不得这样的气水儿越多越好。    有人冒肚,就有人来照顾他的生意,心里这样想着,他却安慰着马大庆,    “这世界上有许多事儿,你左右不来。    就像太阳东升西落,天旱久了就要下雨,一切只有顺应自然。    喝了气水儿,有点冒肚,说明他们的抵抗力不行。    有些人呀,就是喝口凉水也冒肚,这怨不得你。”    周大山这只老狐狸,即安慰了马大庆,又遂了自己的心愿。    但安慰归安慰,管不了一分钱的事儿,马大庆,一想起父亲电话里的哭腔,心里就忐忑不安。    父子同心,也许父亲那种绝望的心情,马大庆己经深刻的体会到了。    无论如何,他都要赶回天堂市,在房产抵押的纸上,签上名字,捺上手印,以救父亲的燃眉之急。    这老天也真是他妈的日怪,半夜那么大的风雨,等到了三更天,那雨就歇了脚儿,风也停了,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又挂在了天空上。    马大庆看大婶儿脱离了危险,正在熟睡,不忍心打搅她,就悄悄地出了门儿,回到了兰花花的篱笆院。    那只叫黑子的土狗,跑了过来,在马大庆的裤腿边蹭来蹭去。    马大庆轻轻地摸了摸黑子的狗头,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屋子。    兰花花在沉睡,老兰头也在沉睡。    马大庆睡不着,索性又走出了院子,就在小学旁边溜达了起来。    小学旁边的那条山路,多想他的人生啊,弯弯扭扭坎坎坷坷。    一头连着大山,另一头连着山外。    不知不觉地,日头出来了,兰花花也走出了篱笆院,她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筐儿,想去河边拔几个水萝卜。    马大庆连忙走过去,“这么凉的天儿,起这么早。”    兰花花没说什么,她刚挽着马大庆的胳膊,忽然又弯下了腰,    “大庆,孩子又踢我了。”    “唔,今天是个星期天,我干脆带你去市里捡查一下。”马大庆说。    ………    一串铃铛声传了过来。    老德顺正坐在毛驴车上,那头灰色的小毛驴,脖子下刚拴上了一串金色的铜铃铛。    小毛驴走过的地方,洒下了一串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。    “早啊,老德叔,去哪儿?”    “下山。”    “好哇,捎我俩一下。”    老德顺连忙停住了毛驴车,兰花花坐在了车里的稻草上,背靠着车帮。    你别说,这毛驴车坐起来还挺舒服的。    “驾,吁,驾。”    老德顺熟练地赶着马车,小毛驴迈着轻快的步伐,叮叮铃铃地向山下跑着。    一棵棵大树,粗壮的,瘦骨嶙峋的,弱不禁风的,都飞快地向身后散去。    “啪,”老德顺甩了一个响鞭,扯着嗓子唱起了喊魂腔,    “石榴长在半山腰,想吃石榴够不到。    你说心焦不心焦,心焦不心焦。    ……………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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