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我好像看到了个人 (第1/1页)

    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，他终于觉得想吃点东西了，之前不饿是因为胃里不舒服。

    看着冰箱里面为数不多的菜，他叹了口气：“得出去买菜了。”

    洗菜，切菜，炒菜一气呵成，色香味俱全，最后给自己开了一瓶汽水，坐在椅子上吃饭。

    咚咚……

    “月寻哥，在吗？”

    岑月寻放下筷子，过去开门。

    来人一身经典的红配绿扎染衬衫，模样清纯，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岑月寻淡淡的笑着打招呼：“春枝。”

    春枝什么也没说，直接扑过去一个熊抱，岑月寻踉跄几步才站稳，他耐心地拍了拍春枝的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春枝闷声闷气的说：“没什么……只是想抱抱月寻哥哥。”

    他不说，岑月寻干脆也不问了，连拖带拽地将人带进屋，春枝又紧紧的抱了抱他，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坐到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岑月寻从橱柜里找出一包速溶奶茶粉，泡好后递给春枝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春枝双手捧着杯子，眼睛突然就红了，岑月寻不明所以，拿出纸巾盒放到他面前示意他想哭就哭。

    春枝忍了忍，最终抬起头看着岑月寻，颤抖着说：“月寻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，你说。”

    春枝放下杯子，抓住他的手，说：“月寻哥哥……我昨天真的很害怕……”

    岑月寻垂下眸子，等着他的下文。

    春枝抽了抽鼻子：“昨天……我是第一次接待客人，虽然我……努力表现的很成熟，很有经验了，但那一下子，真的好疼，好疼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后来呢，你觉得shuangma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有一点点，”春枝猛地抬头抱住他的胳膊，哭着说：“所以……我才更觉得月寻哥哥很不容易……我只是接待一个人就觉得很累了，月寻哥哥……还要接待六个……不，七个……”

    岑月寻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，摸着他头轻声说：“……不哭了……不哭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在这世上是轻松的，哭也没用，毕竟婴儿从生下来到会走路都哭了很久，但那有用吗，袋鼠遇到害怕会想要藏进mama的袋子里，但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人越害怕，越喜欢往脸上戴面具，戴了一层又一层，最后不知道是面具压垮了人，还是人被面具压垮。”

    春枝哭累了，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睡着，岑月寻低头看见春枝眼底的乌青，不禁有些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手机忽然震动一下，岑月寻将春枝轻轻放躺在沙发上，伸手拿过手机，一看，上面是老鸨发的信息：【月寻啊，你身体好了吧？】

    他心里冷笑一声，编辑一条信息过去：【好了，谢谢mama关心。】

    老鸨又发过来一条：【好了就好，军队那边指名道姓的要你过去，大概得去三个月，我本来想拒了，结果人军官直接拿着枪指着我脑袋啊，真是对不起啊月寻。】

    岑月寻内心嗤之以鼻，但还是又编辑了一条过去：【为难mama了，我等会收拾东西过去。】

    发完后，岑月寻就再也不想理会老鸨，从卧室床下拖出一只墨绿色行李箱，将衣帽间里的衣服仔细叠好放进去，又从抽屉里拿出几管药膏。

    冷不丁一个声音冒出来：“月寻哥哥，你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岑月寻将行李箱拉好，头也不抬的说：“出差。”

    春枝说：“我要跟你一起去！”

    岑月寻有些无奈，敷衍着说：“别闹，你好好的在西里安待着。”

    春枝不服：“我不管，我也要去！”

   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？

    岑月寻继续说：“那边很危险，你要是去了，只会拖我后腿。”

    春枝张了张嘴，噘着嘴，不高兴的说：“……好吧，月寻哥哥记得安全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。”

    临近出发的那天，老鸨单独约见了他。

    岑月寻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高高瘦瘦的女人，低垂着眼睛，轻声说：“您约我来是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老鸨一头大波浪，鲜红色的连衣裙在窗前投下影子，半晌，她转过头来，热情的邀请他：“过来，从这里能看到什么？”

    岑月寻走过去，双手插兜，没什么表情的说：“灯光，房子，人。”

    老鸨轻轻地摇了摇头，不认可的说：“除了那些呢？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说：“争乱，欲望，疯狂。”

    老鸨叹了口气，从长桌上拿起一把黑色坚硬的东西递给他。

    岑月寻接过后才发现是一把枪，还是联盟协会改版后的激光镭射枪，每一发子弹的威力堪比一枚手榴弹，他微微惊讶的看向老鸨。

    老鸨撩了撩头发，红唇轻启：“临走前，我也没什么好叮嘱你的，拿去防身吧，记得给我活着回来，老娘的钱还没赚够呢，你要是死了，哪怕是具尸体，老娘也让你照常接客！”

    涂着红黑色眼线的眼睛微微眯着，岑月寻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，他讪笑着：“哈哈……您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，我哪能死啊……”

    不过这么好的东西，岑月寻不信老鸨会免费给他，果然，下一秒老鸨就悠悠的说：“这把枪从你工资里扣啊，还有子弹，我给你准备了四匣子，按照市场价以及你我的交情，我给你打八折，只要十六万就行。”

    岑月寻淡笑着应下，拿出工资卡现场刷付。

    收了钱，老鸨立刻毫不留情的将人赶出去，岑月寻甚至觉得老鸨约他见面其实就是为了卖把枪给自己。

    坐上去军营的大卡车，他最后朝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望去，从没想过原来围墙有那么高，高到遮住大半的阳光。

    安塞的街面不算平整，卡车带着里头的人摇摇晃晃的往荒郊开，岑月寻只觉得要把胃都颠出来，他扶着卡车的边缘，指腹用力到泛白。

    司机好心的提醒他：“小伙子，晕车药在车子第一个木箱里，要用的话直接用，蒙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……”

    岑月寻蹲着身体，慢慢移到堆叠的箱子前，他打开箱子前，瞥了一眼旁边一只半人高的木箱，上面的盖子没关好，露出一条缝。

    他找到晕车药配着水一起喝下去，坐在地上，靠着铁皮漫不经心地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，最后，他问：“大叔，这些木箱里装的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一些衣服棉被之类的，不是，快下雪了吗，正好给军区送温暖去。”

    岑月寻垂下眸子笑着说：“可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个人……”